7月12日,警察在南非约翰内斯堡骚乱现场执勤
对于广大发展中国家而言,尤其应注重独立自主地探索发展道路,根据自己的情况和需要借鉴他国经验,而不是盲信盲从西方一些国家的发展和治理理论。
王磊
海地总统遇刺、南非大规模骚乱、埃塞俄比亚族群冲突……一些国家脆弱性问题一再凸显,令人忧心。所谓国家的“脆弱性”,一般是指国家暴露于各种风险之中且应对风险的能力不足,从而引发政经失调甚至混乱。
从某种意义上讲,任何国家都具有“脆弱性”,在当今时代,传统安全与非传统安全挑战相互交织、层出不穷,任何国家都不可能高枕无忧。一场新冠肺炎疫情席卷全球,各国和全球治理体系的“脆弱性”更是暴露无遗,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相对而言,那些情况更为严重的国家,更需多方加大探索力度,改善其面临的脆弱困境,并防止其进一步演变为地区乃至全球性威胁。
西方国家干涉的借口
按照西方一些政治机构的划分,脆弱性较严重的国家,其普遍特征是内政治理不善,抵抗各种风险挑战的能力较差,政治、经济、社会等领域的危机和动荡多发。
其实,对于“脆弱国家”的认定,国际社会并无一定之规,许多第三方机构依据各自的需求和目的,对外发布有关国家脆弱性的数据和指标,诸如美国智库和平基金会发布的“脆弱国家指数”、英国智库列格坦研究所制定的繁荣指数、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经合组织)的“脆弱国家”年度报告等,或正或反,评价的指标五花八门,评估结果自然也有所不同。
必须指出的是,西方智库、机构评定的“脆弱国家”指数或标准,常常包含着主观意愿的考量,并不代表客观公正,有时反而带有明显的傲慢和偏见。同时,“脆弱国家”也往往成为西方国家进行干涉的一种“借口”——美国便将改造“脆弱国家”视为一种“安全责任”,其2017年公布的国家安全战略报告宣称,“美国将努力使‘脆弱国家’变强,这些国家的软弱或失败将扩大对美国国土的威胁。”
美国于2019年底推出《全球脆弱性法案》,要求美国政府制定统一的战略,在未来10年利用外交、经济援助和政治介入等全方位手段,增强“脆弱国家”的“韧性”。其实质,则是美国为护持其霸权统治下的全球秩序,将“脆弱国家”纳入其自以为是的治理“一环”,按照其主观好恶和利益需求予以改造。
按照经合组织的年度报告,2020年全球有57个国家和地区被评估为“脆弱国家”,其中13个国家和地区“极度脆弱”,44个国家和地区属于“一般脆弱”。从地理分布上看,绝大多数“脆弱国家”分布在非洲和中东两大板块,其中近40个位于非洲大陆,全球23%的人口以及76%的极端贫困人口生活在“脆弱国家”。
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公共卫生危机很快演变为延展至世界政治、经济、社会等领域的系统性危机,全球的脆弱性进一步加剧,多国多地出现大规模失业、贫困恶化、社会不平等激化及政治动荡等各种问题,全球因疫变贫、因疫生乱的案例比比皆是。面对疫情大考,一些国家雪上加霜,发展目标严重迟滞,社会弱势群体生计更加困难。到2020年底,新冠肺炎疫情导致有关国家新增2600万人口陷入极端贫困,新增3600多万儿童面临饥荒的威胁。
一国的也是地区和全球的
国家“脆弱性”的问题不只是自身的发展、安全和治理问题,其内部的“发脓溃烂”,往往滋生传染,演变为地区性乃至全球性的问题,从而威胁国际共同安全。
一是侵蚀国际和平。一些国家内部或国家之间的武力冲突、大规模暴力等安全问题,往往外溢至周边地区,难民迁徙、武器流失等行为一旦失控,其影响广泛而深远,既威胁国家和地区的稳定,又加剧全球人道主义压力。例如,利比亚危机爆发后,内部军阀混战,正常的政治秩序久未恢复,难民殃及欧洲,武器外流又助长了北非恐怖主义,成为地区的安全“痈疽”。
二是有碍全球经济繁荣。一些国家本来有潜力成为庞大的市场和贸易伙伴,但现实是,多发的暴力和腐败等脆弱性问题阻碍了国际投资和贸易开展。研究显示,2017年各种暴力冲突造成的经济损失估计为14.76万亿美元,相当于全球GDP的12.4%。
三是易成“藏污纳垢”之所。一些国家的政府管控力低下、社会抵御力有限、民众思想空虚,这些薄弱环节容易被暴力极端分子和犯罪组织利用,成为其栖身乃至其发展壮大的“基地”,中东和非洲地区一些国家便是如此。
治标更要治本
“脆弱国家”的概念有争议,评价标准也并不固定,但脆弱性指向的真问题——国家治理能力低下——是客观存在的。世界上的各种政治衰败、经济混乱、社会撕裂、暴力冲突等问题都是表象,实质还是一国一地的治理水平低下。
就“治标”而言,国际社会增强合作,加大对暴力冲突等问题的外交斡旋,达成和平协议或重建协议等是“第一步”,加大提供各类发展援助,为相关国家提供资金、人力等支持,以增强其抵抗力、复原力都是可行之法。
就“治本”而言,最根本的一条,还是有关国家要找到适合自己国情民情的发展道路。这条道路的核心包含两方面要义:一是能够实现发展,二是能够改善治理。
广大发展中国家只有真正发展起来,具体而言就是实现工业化、在现代国际经济分工中拥有一定竞争力,才能提供解决国家脆弱性的充足物质支撑和力量源泉。广大发展中国家要想增强各种抗风险能力,筑牢安全“堤坝”,必须从国家治理内部着手,构建适宜的政府制度框架,理顺政府、市场、社会三者核心要素的关系,实现政治的长治久安、经济的稳健发展、社会的长期稳定。
适合的是最好的
适宜的发展模式、发展道路没有标准答案,对于广大发展中国家而言,尤其应注重独立自主地探索发展道路,根据自己的情况和需要借鉴他国经验,而不是盲信盲从西方一些国家的发展和治理理论。
实际上,很多西方发达国家都是发展起来之后“用了梯子又踢掉梯子”,为后发国家开出不切实际的“药方”,甚至妄图永远占据全球“食物链”的顶端,一面享受高阶的经济分工带来的生活福利,一面用发展援助维系着伪善面目。
纵观人类历史,自从西方率先实现工业化、领先世界以来,全球只有为数不多的国家实现赶超、跻身发达行列,诸如日本、韩国、新加坡等,这些国家的发展经验能够为后来者提供有益借鉴,但它们的规模体量有限,且大多依靠与美国结盟的特殊关系。
二战以后,真正从国际经济体系的“边缘”一步步走近世界舞台中央,实现独立自主、大规模发展的只有中国。中国的发展经验、治理路径对其他发展中国家具有特殊的参考价值,近年来广大后发国家也越来越认识到中国道路的成功所在,“向东看、向中学”蔚然成风。
毫无疑问,摆脱中低收入陷阱,实现发展地位的跃升,才是克服国家脆弱性的根本。中国秉持和平发展、共同发展的理念,为发展、安全和治理更新都提供了新的历史性机遇。
(作者单位: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世界政治所)
来源:2021年8月11日出版的《环球》杂志 第1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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