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8日，印度国防参谋长等13人在坠机事故中遇难

    多年来频繁发生的直升机坠毁事故，在很大程度上显示出印度的直升机发展之路一直磕磕绊绊。

石宏

　　2021年12月8日，印度空军一架米-17V5直升机在印度南部泰米尔纳德邦坠毁，机上14人全部遇难，其中包括印度首任国防参谋长比平·拉瓦特及其夫人。这已经是印军直升机在2021年内的第5起坠毁事故。

　　印度长期重视直升机的发展，不仅从俄罗斯、美国、英国军购大量直升机，还从法国引进直升机技术，许可生产或自主发展直升机。然而，多年来频繁发生的直升机坠毁事故，在很大程度上显示出印度的直升机发展之路一直磕磕绊绊。

军种之争

　　与大多数国家和地区的军队将直升机主要装备给陆军航空兵有很大不同，在印军中，空军一直争抢直升机的拥有权，而且始终占据上风，尤其是武装直升机几乎都控制在印度空军手里，陆军航空兵只能装备以运输为主的轻型通用直升机。

　　军种之争让印度政府很头疼。近年来，印度政府一直在调解，试图让印度空军不要抢得那么厉害，但空军压根不听，最终惹恼了印度政府，在2017年同意印度陆军采购6架美制AH-64E阿帕奇武装直升机，这也是印度政府给印度空军的一个下马威。尽管如此，印度空军仍然掌握着最优质的直升机资源，这是印度陆军航空兵远无法相比的。

　　军种之争不仅表现为抢资源，而且这种争抢还对印度直升机的发展方向产生了很大影响。直升机一般都是用来配合地面部队作战的，这也是国际上的通用做法——陆航隶属于陆军，以便于和陆军地面部队协同作战。不仅如此，陆航也更清楚对直升机种类、数量的需求，更能把握直升机的发展方向。印度空军对于直升机能力的理解显然不如陆航那么深刻，毕竟其主力是固定翼飞机，直升机对空军来说只是辅助。然而，印度空军非要争抢直升机的拥有权，这就使得印军的直升机发展很畸形，即武装直升机数量太少，运输和通用直升机数量太多。

　　印度海军航空兵在直升机方面没有和印度空军、陆军航空兵去争抢，原因很简单，海军航空兵的直升机基本都是舰载的，和陆基型有很大不同，数量上也不像空军和陆军需求那么多，自然也就没有和空军、陆航争抢的必要，因此在发展上相对独立。

外购与自研

　　印军直升机来源的特点是空军和海军以外购为主，陆军以自主研发为主。在外购方面，空军和海军又有所不同，即印度空军以俄制直升机为主，印度海军以欧美直升机为主。原因是印度空军装备的直升机数量远超印度海军，在采购经费较为有限的情况下，显然只有价格便宜的俄制直升机才能满足所需的采购数量，而且印度空军使用俄制直升机的时间长达半个多世纪，自然会优先考虑俄制直升机。

　　近年来随着印度和美国日益走近，印度空军对美制直升机越来越感兴趣。尽管美制直升机很贵，但技术先进，更重要的是印度空军采购的美制直升机有着俄制直升机所不具备的能力。例如美制AH-64E的攻击能力远超俄制米-24/35，也优于俄制米-28N；美制CH-47F重型运输直升机性能也明显超过俄制米-17系列，使用灵活性则明显优于俄制米-26。

　　对于向印度出口直升机，美国丝毫不给予优惠。印度空军在2015年9月从美国采购了22架AH-64E武装直升机和15架CH-47F运输直升机，合同总价值约30亿美元。其中AH-64E的合同价超过19亿美元，平均每架高达8600多万美元，而且这还是裸机价格，不含任何零配件、弹药和售后服务，接近韩国从美国购买的AH-64E裸机价格的3倍。这是因为印度空军是和美国波音公司签订的合同，属于“直接商业军售”（DCS）模式，即采购方直接和武器制造商进行洽谈，美国政府不介入采购过程，但需经过美国国务院审批才能出口。

　　“直接商业军售”模式的优点是采购方可以根据自身需求提出改进意见，并且能够和武器制造商进行更深层次的技术转让或授权生产等，缺点是武器售价很高。

　　在这之后，印度空军又和美国政府签了一份有关AH-64武装直升机零配件、武器弹药和配套服务的合同，这次是以美国“对外军售”（FMS）模式进行采购。2017年8月印度为其陆军采购的6架AH-64E，也是以FMS模式进行的。这种采购模式的特点是合同双方都是政府身份，出售方是美国国防部及其下属单位，采购方不和美国军火商直接接触。这种采购模式的好处是可直接纳入美军作战体系，享受美军采购价待遇，美国政府只收5%的管理费用，不赚差价。

　　印度海军外购的舰载直升机包括英制“海王”和俄制卡-28/31中型直升机，但在2019年，其从美国采购了24架MH-60R来取代“海王”，从而造成美俄直升机并存的情况。

　　不断外购直升机的同时，印度也没忽视自主研发。但由于自身航空工业实力不强，印度自主研发的直升机主要是轻型直升机，而且是以法国技术为核心，包括早期许可生产的“云雀”III（印度称“印度豹”）、SA315B（印度称“猎豹”）以及后来由法国提供技术的“北极星”、“楼陀罗”、轻型通用直升机（LUH）、轻型战斗直升机（LCH）等。

　　印度自主研发的直升机有个很大特点，就是三军通用性强，比如“印度豹”和“北极星”同时装备印度陆海空军，而“猎豹”、“楼陀罗”、LUH、LCH同时装备空军和陆军航空兵。

事故频发

　　印军的直升机事故频发一直为人诟病。在过去的25年间，印军坠毁了200多架直升机，平均每年8架左右，事故导致300多名机组人员和乘员死亡。

　　事故的一大原因是直升机过于老旧，主要体现在“猎豹”和“印度豹”身上。印军发生事故的直升机大部分都是这两款机型，它们服役时间长，机械磨损严重，故障率大。2015年2月3日，当时担任印度陆军第3军军长的比平·拉瓦特乘坐的“猎豹”直升机，在起飞后升空仅20米就掉了下来，所幸包括拉瓦特在内的机上4人仅受轻伤。6年多之后，拉瓦特最终没能逃脱坠机身亡的命运。

　　此外，印军对直升机的维护保养能力也堪忧。印军对维护保养的重视程度一直不高，地勤人员的技能难以适应直升机的维护保养要求，这就导致印军直升机的妥善率长期居于较低水平，增加了坠机概率。

　　值得一提的是，印度军方的高级官员使用直升机执行公务较为常见。很多时候明明气象条件不允许，飞行员不得不在高级军官的命令下强行起飞，这加大了坠机事故发生的可能性。根据印度媒体的报道，这次拉瓦特乘坐的米-17V5直升机在飞行中遇到大雾，能见度很低，飞行员操纵直升机很困难，飞行高度又低，结果撞到了树上，导致坠毁。

　　（作者系《舰载武器》执行主编）

来源：2021年12月29日出版的《环球》杂志 第2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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