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端午假期,河南卫视特别节目《端午奇妙游》火爆全网。
这是演员在演绎水下飞天舞蹈《洛神水赋》
“国潮”风的兴起绝不是偶然,而是根植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征途上开出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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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准确地给“国潮”下个定义,似乎有点难。最初,飞跃球鞋、小米手机、海尔电器……这些成功走向国际市场的“国货”品牌,是“国潮”的先锋和代表,但“国潮”的范围远大于此。“国货”主要界定了产品的地域属性,且多指物质商品,而“国潮”则更强调产品在传统基础上的创造性和文化附加值。换句话说,“国潮”一定是具有文化基因和创新价值、且受大众欢迎的“国货”。
最早的“国潮”,可以追溯到世纪之交的北京地标性景点798,或者南锣鼓巷里热卖的、印着毛主席语录或者毛主席头像的怀旧风服装、挎包和茶杯。这股“国潮”风的受众有一个明显的圈子,主要是年轻人和外国人。到了今天,随着中国文化自信的提升,“国潮”的定义在实践和变迁中变得宽阔,无论是产品的范畴,还是受众的范畴,都已大大扩展,精神文化产品往往直接成为了“国潮”的代言人。
火“出圈”的《只此青绿》
2022年春晚火爆全国的舞蹈诗剧节目《只此青绿》,以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为蓝本汲取灵感,以服饰再现青绿山水之色,以身段写意江南山川之形,动静有致,见之忘俗,用身体语言“互文式”连接了《千里江山图》难以言喻的美感。
春晚的《只此青绿》选段并不是火爆的起点。这部舞蹈诗剧自2021年8月在国家大剧院首演以来,已经完成了全国首轮巡演50余场,所到之处倚美“出圈”,一票难求。在群众的呼声之下,该剧将于3月份启动第二轮巡演,预计将演出120余场。
研究一下《只此青绿》的档案,会发现出品方中赫然列着故宫博物院。近年来,故宫博物院算得上中国“国潮”文化的标杆了。自从走上互联网创业的“不归路”,故宫在“国潮”的路上就越走越远,自带“网红”和“出圈”体质,铸造了“故宫出品、必属精品”的金字招牌,“故宫的雪”“故宫的老物件”“故宫的猫”“故宫的师傅”“故宫的彩妆”“故宫的灯光秀”……只要跟故宫沾边,没有不火的。
同属“国潮”,如果说小米、飞跃证明了中国品质,故宫文创捧出了中国文化,《只此青绿》则是把中国文化讲成了中国故事。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虽是千古佳作,但还远远达不到家喻户晓;而作为旷世孤品,能看到真品的人少之又少;真正看到后,能够充分欣赏它的美的人,更是凤毛麟角。但《只此青绿》让普通人也能体会到《千里江山图》的“灵光”,以故事的手段阐述画的美,更通俗;以舞蹈的动传播画的静,更吸引眼球;以电视和网络传播代替博物馆看画,实现了文化的成功转译。
传统文化的力量
赓续中华文脉,一个重要支撑就是找到传统文化与现代生活的连接点,擦亮人民幸福生活的文化底色。采取人民群众喜闻乐见、雅俗共赏的呈现方式,推动优秀传统文化融入国民教育和日常生活,让收藏在博物馆里的文物、陈列在广阔大地上的遗产、印刻在古籍中的文字都活起来,丰富全社会历史文化滋养,才能不断增强国民的志气、骨气、底气,用文化之光开启美好生活之门。
由《只此青绿》,不难联想到河南卫视同样火“出圈”的舞蹈《唐宫夜宴图》。不同的是,《只此青绿》更具北宋的清俊高雅,《唐宫夜宴图》更多的是唐朝的谐趣烟火。还不仅仅是《唐宫夜宴图》,每逢佳节,河南卫视深挖“国潮”文化打造的“奇妙夜”系列,同样吸引了不少眼球,俨然是“国潮”文化领军者。
与之类似的,还有陕西丝路春晚上的《飞天伎乐》,创意灵感来自敦煌壁画中的乐舞飞天;福建卫视春晚上,“90后”舞蹈家李响的《春日》,将武夷山的层峦奇峰用水墨画卷的形式徐徐展开;第一次举办元宵晚会的B站,更是在网上办起上元千灯会,以戏曲文化为主题,带观众穿越到古代体验一把诗词里的上元灯会……
除了层出不穷的“国风”舞蹈,影视剧的“国潮”风也越刮越烈,尤其是在动画电影和古装电视剧领域。以福建土楼为背景的动画电影《大鱼海棠》将中国传统文化元素饱满的唯美风演绎到极致;动画电影《白蛇:缘起》把《白蛇传》的故事演绎成更为青春浪漫的爱情故事;动画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姜子牙》《新神榜:哪吒重生》,虽然都脱胎于《封神演义》,但都赋予了这些中国传统故事以当下的意义。
古装电视剧最早开发出“国潮”之美的,也许要属《琅琊榜》。水墨意蕴打造的国风质感,刷新了国人的视觉“天花板”。随后能凸显历朝历代国风美学的电视剧层出不穷。每部剧的国风元素都不一样,《长安十二时辰》的仿唐妆、《延禧攻略》的莫兰迪色系、《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的宋代风韵……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国风”潮影视剧“走出去”的步伐迈得更大,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受欢迎。
这充分说明,随着中国经济实力的上升,国际社会日益关注中国、希望了解中华文化。以海纳百川的胸怀打破文化交往的壁垒,以兼收并蓄的态度汲取各国文明的养分,以自信开放的姿态更好推动中华文化走出去,更能推动各国文明在交流互鉴中共同前进,书写人类文明新篇章。
中国一直很“潮”
细捋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会发现我们的国家一直很“潮”,无论是“陆上丝绸之路”还是“海上丝绸之路”,都有中国文化潮流涌动的轨迹。东方古国的文化影响力历久弥新,从丝绸、陶瓷、茶叶到语言、建筑、服饰、礼仪、艺术……彼时的“国潮”风靡了东西半球,风靡了多个世纪,直到今天。
近代中国积贫积弱,一度迷失了自身的文化,丢失了文化领域的话语权,而到了今天,中国再次以高度的文化自信形成了强大的文化引力。所以,“国潮”风的兴起绝不是偶然,而是根植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征途上开出的花。
在这样坚实的文化自信下,“国潮”不仅满足于回顾中国传统文化里那些闪着金光的故事,也开始正视和反思中国曾经的苦难和与苦难所作的斗争。电视剧《觉醒年代》于20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之际推出,讲述了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前中国人的探索之路。这条路,之前没有在影视作品中系统地表现过。而这第一次,它一鸣惊人,将中国人在黑暗和苦难中寻找出路的勇气、智慧和决心表现得淋漓尽致,找到了传统文化和近代文化的联结,也找到了这种探索的诗意和浪漫之美,从而打破了“国潮”局限于传统文化的局面,形成了一股新“国潮”。
年轻人在线催更,边学党史边追剧,称《觉醒年代》为YYDS(永远的神)……能把主旋律做出流行大剧的效果,“国潮”真的边界无限,革命文化、建设文化、改革开放文化、新时代文化,都可以形成新“国潮”,只要故事够酷,形式够潮。
在中国人文化自信华丽回归的今天,“国潮”当道,指日可待。
来源:2022年3月9日出版的《环球》杂志 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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