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3日，在韩国首尔，韩国正义党候选人沈相奵、共同民主党候选人李在明、

国民力量党候选人尹锡悦、国民之党候选人安哲秀（从左至右）在电视辩论前合影

    此次大选的胶着状况可谓前所未有，也被喻为史上“最难预测”的韩国大选。

李敦球

　　韩国第20届总统选举定于3月9日举行。经过激烈角逐，共有4位候选人进入了最后的总统争夺战。其中的最大看点，是执政党共同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李在明与在野党国民力量党总统候选人尹锡悦的两强之争，特别是在大选倒计时6天之际，尹锡悦和国民之党总统候选人安哲秀宣布合推单一候选人，为选情带来新的冲击。

两强相争

　　不同年龄段选民的投票意向是影响韩国大选结果的重要变数之一。民调机构Embrain Public于2月22日至23日进行的候选人民调结果显示，在20～30岁年龄段的受访者中尹锡悦支持率为33.9%，李在明支持率为25.0%，在30～40岁年龄段受访者中李在明支持率为36.5%，尹锡悦支持率为31.6%，在40～50岁年龄段的人群中李在明更有优势，60岁以上年龄段支持尹锡悦的受访者占比更大。

　　李在明与尹锡悦分属执政的进步阵营与在野的保守阵营，两位候选人在进步倾向较为明显的40～50岁年龄段和保守倾向较为明显的60岁以上年龄段的选民中分别占据较为稳定的优势。在这种情况下，处在双方势力真空地带的中间派和20～40岁的青年选民的投票意向，对大选走向将起到重要影响。

　　有分析认为，由于候选人各有其弱点，中间层和青年选民并没有具体的支持对象。因此，如何争取“摇摆层”是候选人所要考虑的重点，选举进入倒计时阶段后，李尹双方都加大了对大选“摇摆层”选民的宣传与动员力度。

　　“政权更替还是政权延续”这一矛盾，也是目前能够影响本届选举走向的有效变量之一。民调机构韩国盖洛普2021年9月的民调显示，支持“政权更替”的应答者（55.3%）高于支持“政权延续”的支持者（37.6%），两者之间的差距比8月份的49%对37%进一步拉大。由此可见，候选人的“政权更替”或“政权延续”主张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选民的投票意向。

　　不久前被特赦的韩国前总统朴槿惠也是本届大选不可忽视的因素。虽然朴槿惠因亲信“干政”事件被弹劾入狱，但因其是韩国前总统朴正熙的女儿，政治背景比较特殊，在韩国社会的影响力仍不可小觑。在大选前夕，无论朴槿惠针对大选发布何种表态，势必会对大选的走向产生一定程度的影响。

　　此外，备受关注的乌克兰局势也成为了扇动民意风向的一只“翅膀”。一些观察家指出，韩国保守舆论借机渲染韩国的安保危机，进而影响民众心理及其政治选择。

　　《韩国时报》近日刊文指出，在以往的总统选举中，外交事务很少成为主要的竞选议题，但此次各候选人围绕乌克兰局势、日本自卫队相关问题等外交政策展开激烈争论，已经影响了竞选辩论的重点。

“关键第三人”

　　一段时间以来，“在野党合并单一候选人”问题被认为是大选冲刺过程中的最大变数。大选日益迫近，李在明和尹锡悦仍然没有一方展现出明显优势，而是展开拉锯战。在此形势下，在野党阵营支持率最高的两名候选人是否联手对抗执政党候选人，成为焦点。

　　2月13日，安哲秀在大选候选人登记之后召开记者会提出了“通过国民竞选实现在野党合并单一候选人”的建议。尹锡悦方面对此表示欢迎，但明确表示反对以安哲秀提议的“通过民意调查进行”的方式进行协商。2月20日，安哲秀召开紧急记者会表示，他将结束无意义的等待，独自完成竞选进程。尹锡悦在2月27日记者会上表示，安哲秀已单方面宣布协商破裂，并称安哲秀有辞意。由此，舆论分析认为，这意味着在野党的“合纵”尝试正式搁浅。

　　显然，事后看来这或许是在野党故意释放的烟幕弹，意在让李在明方面放松警惕。在野党两位候选人如今实现了候选人单一化，对执政党共同民主党来说无疑是严重的打击。作为大选“关键第三人”的安哲秀此番掀起的风浪影响如何，有待观察。

竞选方向“偏航”

　　在往届韩国大选中，候选人通过“舆论攻击”的方式来打压对手、助长声势的做法十分常见，但像此次这样被“污点攻势”所主导，致使大选频频失焦的情况却极少出现。大选日日益临近，本应围绕政策观点辩论较量的竞选活动，却因候选人不断被爆出相关丑闻而导致竞选着力点“偏航”。

　　尹锡悦的夫人及岳母分别身陷简历造假和骗保的舆论漩涡，李在明的儿子被质疑参与网络赌博。两位候选人本人也各自身陷“大庄洞腐败”和“教唆检举”的丑闻中。双方以此为手段，互相进行舆论攻击，甚至超越了底线，使得大选失去了原本该有的样子，也降低了民众对各候选人的好感度。

　　韩国盖洛普2022年1月7日发布的民意调查结果显示，国民对李在明候选人（支持率36%）的好感度为36%（非好感度58%），对尹锡悦候选人（支持率26%）的好感度为25%（非好感度68%）。而在上届大选前2017年4月7日的调查中，支持率为38%的文在寅候选人的国民好感度为48%，支持率为33%的安哲秀候选人的国民好感度为58%，此次选举国民对候选人的非好感度占比更大，与上届选举形成鲜明对比。

　　可以预见，这种恶性“污点攻击”将会伴随本届总统大选全程。出现此种现象，很大程度上与候选人的整体表现有关。由于各候选人没有较为突出的政绩表现，使得民众的投票意向较为淡薄，都未能获得足够的选票，只能转而用“舆论攻击”的方式来争取选民。

花落谁家

　　韩国盖洛普2月22日至24日进行的民调显示，李在明和尹锡悦的支持率分别为38%和37%，而安哲秀与正义党候选人沈相奵的支持率分别为12%和4%。李在明与尹锡悦的朝野两强相争格局日益明晰。

　　韩国民调机构Realmeter3月2日发布了最新民调，显示尹锡悦的支持率为46.3%，李在明的支持率为43.1%，两者的支持率差距在误差范围内。这是大选前最后一次发布相关民调数据。韩国中央选举管理委员会3日表示，从第20届总统选举倒计时6天的当天至3月9日晚7时30分，禁止公布选举相关民调结果，以及援引当天以后进行的民调结果进行报道。

　　回顾韩国历届大选，在倒计时50天之际候选排名第一从未像此次这样不断变动。2017年时的总统候选人文在寅在民调中领先洪准杓和安哲秀，并最终当选。2012年的总统候选人朴槿惠在大部分民调中都排名第一，2007年的总统候选人李明博也在民调中稳居第一。此次大选的胶着状况可谓前所未有，也被喻为史上“最难预测”的韩国大选。

　　鉴于胶着的选举形势，哪位候选人最终会入主青瓦台有待观察。但下届韩国总统在李在明和尹锡悦之中产生已成趋势。如果与文在寅同属一政党的李在明当选，将会在很大程度上延续文在寅政府的内外政策。而如果尹锡悦当选，在其“政权交替”方针的指导下，预计将会对文在寅政府的内外政策进行大幅度调整，甚至不排除对上任政府进行“政治清算”的可能。

　　（作者系曲阜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特聘教授、国别与区域研究中心主任）

来源：2022年3月9日出版的《环球》杂志 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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