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4日，巴西总统博索纳罗在里约热内卢举行的自由党大会上发言

　　巴西媒体普遍认为，中间党派两位候选人的支持率上升，将对卢拉力争首轮获胜的竞选方案产生影响，而如果进入第二轮，本届大选结果将更加难以预料。

文/《环球》杂志记者 卞卓丹（发自巴西利亚）

编辑/吴美娜

　　巴西总统大选将于10月2日举行第一轮投票，如没有候选人得票过半，则得票最多的两人将在第二轮投票中决出胜负。

　　大选日期日益临近，总统候选人首场电视辩论8月28日开启。辩论后的首个民调结果显示，一直领跑支持率排行榜前两位的前总统卢拉和现总统博索纳罗双双陷入僵局止步不前，跟跑者民主工党候选人戈麦斯和巴西民主运动党候选人特贝特则凭借在辩论中的良好表现获得了更多支持。

　　巴西媒体普遍认为，中间党派两位候选人的支持率上升，将对卢拉力争首轮获胜的竞选方案产生影响，而如果进入第二轮，本届大选结果将更加难以预料。

　　巴西媒体咨询机构Datafolha于8月底至9月初进行了一项调查，显示卢拉在大选首轮中较博索纳罗仍有13个百分点的优势——卢拉支持率为45%，博索纳罗为32%。与该机构8月进行的上次民调相比，卢拉的支持率下降了2个百分点，博索纳罗则原地踏步。同时，戈麦斯支持率从7%升至9%，特贝特则从2%升至5%。

领跑者“悔了”，特贝特“红了”

　　巴西媒体普遍认为，卢拉和博索纳罗在首场电视辩论中表现欠佳。

　　UOL新闻网专栏作家科茨乔认为“输得最惨的是博索纳罗”，尤其是其在辩论现场对主持人、女记者韦拉和女性竞争对手特贝特的攻击，进一步恶化了他在女性选民群体中的形象。博索纳罗参加辩论的原本既定目标之一是降低其在女性选民中的排斥率，结果却恰恰相反。

　　卢拉则在政府腐败等问题上成为其他候选人的群攻目标，而这位前总统在回应挑战时“没有说服力”。政治评论家阿尔维斯指出，卢拉在辩论中既没有讽刺的口吻，也没有幽默的调侃，远不如他平时接受电视采访的表现。科茨乔也认为，卢拉的表现不尽如人意，只是一味在讲话中列举执政时期的数据，“他一定后悔来参加辩论”。

　　女性候选人、参议员特贝特被普遍认为是首轮辩论的大赢家。阿尔维斯指出，“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卢拉和博索纳罗身上时，在总统竞选的第一次辩论中脱颖而出的却是特贝特”。另一位新闻网站政论家桑塔纳也认为特贝特表现最好，认为她在批评现政府和前几届劳工党政府的策略上“毫不犹豫”，而且在现场十分冷静，没有受到对手刻意恭维和恶意指摘的影响。阿尔维斯认为特贝特在辩论中重点突出，谈到了秘密预算、疫苗购买中的腐败行为、博索纳罗对女性的态度，以及贿赂和回扣等主要对手存在的要害问题。

　　Datafohlha实时调查显示，特贝特在辩论中获得好评最多，其表现被巴西媒体评价为“冷静、安全、惊喜”；排名第二的是民主工党候选人戈麦斯；博索纳罗垫底。

首场辩论难改格局，或改进程

　　11位总统候选人中的6位参加了这场由巴西主流媒体联合主办的大选辩论。尽管此前多数媒体预测辩论将围绕卢拉和博索纳罗展开，但结果却是其他4位候选人赢得了首轮印象分。巴西媒体和部分政治评论家认为，首场辩论的表现将对大选进程产生影响，并增加了大选结果的不确定性。

　　有巴西媒体指出，戈麦斯和特贝特的支持率上升，将分流卢拉的部分潜在选票，特别是白人和摇摆选民群体的选票，这意味着其力争首轮投票即获胜的原定竞选方案遭遇挫折。政治评论家索萨指出，民调证明任何来自第三条道路的风吹草动，都会对卢拉在首轮选举中获胜的希望产生影响，因此特贝特的出色表现，反而对博索纳罗有利。

　　UOL网站文章也认为，特贝特和戈麦斯在首轮辩论中的发挥，“会有助于将原本两极分化的局面推向第二轮”。

　　不过，在距离大选仅一个月之际举办的候选人辩论，多大程度上能从根本上改变大选格局仍是一个未知数。科茨乔表示，首轮辩论的“赢家”和“狙击手们”击败了热门候选人，“但在现在这个时候，不会改变局面”。另有当地资深媒体人士结合对巴西大选的以往研究，认为如果不出现重大事件和变故，大部分选民并不会轻易改变自己所支持的候选人，因此大选的最终角逐仍然可能还是卢拉和博索纳罗的对台戏。

　　值得注意的是，今年初至今，卢拉与博索纳罗的支持率差距一直呈现缩小态势。近期甚至有民调显示，博索纳罗正实现支持率的反超，比如咨询机构Brasmarket于8月24日发布的民调中，博索纳罗的支持率已以41%领先于卢拉的32.9%，戈麦斯和特贝特的支持率分别为4.3%和3.3%。

　　Datafolha民调显示，在巴西大选传统主战场东南部地区，卢拉虽仍以41%领先于博索纳罗的35%，但其领先优势已缩水；而在人口稠密的东北部地区，卢拉优势仍然明显，以58%的支持率领先于博索纳罗的24%；但在25～34岁的年轻人群体中，卢拉的支持率已从49%降至42%，博索纳罗从31%升至37%。

　　在女性选民中，两人的支持率差距未变，卢拉仍以48%∶29%领先博索纳罗。据悉，目前博索纳罗阵营正重点经营第一夫人米歇尔的形象，以期获得更多福音派女性的支持。在福音派选民中，博索纳罗相较卢拉有较大优势；而在天主教徒中，卢拉以51%的支持率领先于博索纳罗的28%。

“倾向于大选会有第二轮投票”

　　综合巴西媒体和政治评论家近期观点，在分析博索纳罗成功缩小与卢拉的支持率差距时，不能忽视其所拥有的“隐性优势”和“显性优势”。

　　“隐性优势”是作为现任总统所掌握的政府资源。年初以来，博索纳罗政府推出了一系列吸引选民的社会福利政策。《圣保罗报》指出，从8月开始发放的巴西援助金，是博索纳罗阵营试图减弱卢拉在贫困人口中的支持率优势而采取的主要手段。最新民调显示，在这一占总样本数不低于50%的群体中，博索纳罗的支持率获得了2个百分点的增长（从23%增至25%），而卢拉下跌了1个百分点（从55%降至54%）。而中产阶级下层群体的支持率，博索纳罗与卢拉的差距也缩小了1个百分点。据悉，博索纳罗目前拟进一步扩大该计划的受益群体，以期获得更广泛的基层民众支持。

　　实际上，巴西选举法规定，除非出现紧急情况，否则禁止政府在选举年新增社会福利项目，以免干扰选举。但博索纳罗却“另辟蹊径”，通过宪法修正案的方式突破财政上限，实现了通过社会福利政策来提升人气和支持率的目标。

　　博索纳罗拥有的“显性优势”之一，则是今年上半年巴西经济实现了恢复性增长，这是对博索纳罗的有力助攻。

　　巴西地理统计局数据显示，第二季度巴西国内生产总值同比增长3.2%，高于预期；相较第一季度环比增长1.2%，录得连续第四个季度环比增长。第二季度巴西工业环比增长2.2%，同比增长1.9%；服务业环比增长1.3%，同比增长4.5%。

　　另据该局8月31日公布的就业调查数据，5～7月巴西失业率为9.1%，环比上一个统计周期下降1.4个百分点。同期，巴西就业人口为9870万，创下自2012年开始该项统计以来的新高，与上一个统计周期相比增加了220万人，增幅为2.2%，而与去年同期相比则增加800万人，增幅达8.8%。

　　博索纳罗的另一个“显性优势”是在互联网领域。

　　在同样直接反映大选民意的社交网络空间，博索纳罗的表现在主要候选人中可谓一枝独秀。据CNN Brasil最近进行的一项调查，博索纳罗在脸书、照片墙、推特、油管、TikTok等社交平台共拥有5009万粉丝，而卢拉的粉丝量为1710万，戈麦斯为460万，特贝特为92.4万。

　　另据谷歌8月26日统计，在截至当天的过去一周里，博索纳罗占所有总统候选人被搜索量的49%，卢拉为42%，戈麦斯和特贝特分别为8%和1%。

　　不过，在政党的搜索量上，卢拉所在的劳工党以55%的被搜索比例远远领先于博索纳罗的自由党的17%。只是近期大选民调也显示，劳工党目前拥有48%的有效支持票，与6月的53%、5月的54%相比已有较大降幅。

　　巴西《请看》杂志9月2日文章指出，民调支持率的止步不前对于卢拉和博索纳罗而言都是一种煎熬。卢拉期待首轮获胜，因为他担心在第二轮要面对经过整合的反劳工党联合力量；博索纳罗则希望在第一轮领先或打平卢拉，并在第二轮中实现反超。“在大选前一个月进行的民调，倾向于大选会有第二轮投票。”

来源：2022年9月21日出版的《环球》杂志 第1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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