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通过车道上的呼叫器点餐，服务员小姐姐有点愣住了，但还是接了单，然后我们又顺车道走到窗口取餐，像极了刘姥姥逛大观园的样子。

文/宿亮

编辑/胡艳芬

　　我们通过车道上的呼叫器点餐，服务员小姐姐有点愣住了，但还是接了单，然后我们又顺车道走到窗口取餐，像极了刘姥姥逛大观园的样子。

　　为了躲避早高峰，我常常6点多就从北京南五环的家中出发去上班。靠边停车找地方吃早饭？太麻烦了。在经历了无数个饥肠辘辘的早晨之后，我发现沿路有两家可以开车取餐的快餐店。不管是叫穿梭餐厅还是叫得来速，在窄窄的车道上重温一下科目二，然后取个热咖啡，还是可以让北京灰蒙蒙的早晨增加一点乐趣的。

　　对汽车餐厅，我并不陌生。读书时，放假回济南，表姐告诉我，经十路上一家快餐店改造成了汽车餐厅。虽然没车，但热闹还是要去凑一下。我们通过车道上的呼叫器点餐，服务员小姐姐有点愣住了，但还是接了单，然后我们又顺车道走到窗口取餐，像极了刘姥姥逛大观园的样子。

　　后来，在国外工作，住所附近几乎所有快餐店都有开车取餐窗口，到饭点也会堵车，而且是那种堂食区空无一人，取餐车队排上公路的状态。大家动作也基本一致，取了餐，从纸袋子里拿出饮料，猛吸一口，然后把包食物的纸袋子撕下一块，咬一大口，发动车子走人。

　　说真的，没人会觉得这种食物有多好吃，无非是补充热量和体力。但这种吃法又很励志，因为不用额外花时间，到目的地前就可以解决果腹的问题，节省下时间做更多的事。

　　记得跟表姐去穿梭餐厅丢人现眼之后，我们还在讨论，宫保鸡丁或者大米干饭把子肉能不能从这种车道边的窗口扔出来，捧着吃的时候会不会洒一身菜汤。中餐饮食确实不太适合搞这种餐厅，但我们同样也有在路上吃饭的需要。

　　快20年前的时候，本科刚毕业，我在一家门户网站实习。每天中午，中关村能吃饭的大排档都挤满匆匆忙忙吃饭的人。第一天，我花了两小时才回到工位，但实际正经吃饭不过10分钟。为了避免领导奇怪的眼神，我忍了好几天没去吃午饭。后来，我在大厦角落发现了一家便利店。中午，买一块三明治或一份关东煮，在楼下花园走一圈就解决了午饭。

　　几年前，在上海出差。忙忙碌碌五六天，临走前夜有点时间，约好了和同事逛逛上海。等到把工作都处理完，已经晚上9点多了。我们盲目地在上海梧桐树遮盖的道路上溜达，肚子咕咕叫，又不舍得把仅有的这点放松时间耗在饭店里。

　　好在，上海每走几步就有便利店。在遇到的第一家便利店里，我们捧上了咖啡；在第二家，炸鸡温暖了我们的胃；到第三家，冰激凌让我们精神一振。一路上，经历了老弄堂和高楼大厦，黑夜里的城市和便利店食物的味道成了我对上海抹不去的记忆。

　　提到旅行，很多人都能想起绿皮火车上那股浓浓的红烧牛肉方便面的味道。在我的少年时代，那种味道就是旅行的味道，加上推小车的售货员一路“小心脚”的呼喊，混杂在所有旅行的记忆里。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没有那样的味道，火车旅行的魅力似乎要打折扣。

　　无论是开车、步行还是乘火车，我们一直都在路上。在路上，食物不一定会让味蕾惊艳，但一定会让旅人感到舒适和方便。又或许，食物的味道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根据时间、空间以及吃东西时的心情在不断变化。

来源：2022年10月5日出版的《环球》杂志 第2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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