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2023年9月14日在意大利地中海岛屿兰佩杜萨拍摄的移民

文/王明进

编辑/吴美娜

　　每一次欧洲议会选举，都是欧洲各类政党力量展示的时刻。定于2024年6月举行的欧洲议会选举还没有到来，但欧洲各类政党的分化组合已经开始，欧洲政治将以新的样态呈现在世人面前。其中，“右转风”成为最明显的变化之一。

多国极右翼支持率走高

　　欧洲极右翼民粹主义政党表现最为突出。

　　在一些国家，一贯被视为极右翼民粹主义代表的人物或政党已上台执政或者参与执政。比如，在瑞典，极右翼政党瑞典民主党2022年已跃升为议会第二大党，对执政联盟多项主要施政领域产生影响；在意大利，极右翼政党兄弟党已上台执政。

　　在另外一些国家，极右翼民粹主义政党的支持率持续走高：德国极右翼政党德国选择党最近支持率较以往有了较大幅度提升，民调支持率达20%，成为德国最受欢迎的政党之一，并在2023年地方选举中首次获得地方执政地位；法国民粹主义政党“国民联盟”（前身为“国民阵线”）领导人玛丽娜·勒庞在2022年的总统大选中成功进入第二轮选举，并最终获得41.8%的选票，民调显示勒庞有可能赢得2027年的法国总统大选；荷兰自由党在2023年11月举行的众议院选举中获得最多席位，首次成为众议院第一大政党；此外，在芬兰、葡萄牙、丹麦等国，这一力量都有所增长。

传统主流政党受冲击

　　欧洲民粹主义力量的上升，是以主流政党尤其是中左翼政党的衰落为代价的。

　　冷战结束之后，中左翼政党力量持续衰落，在一些国家其影响堪称断崖式下跌。

　　在2022年法国大选第一轮投票中，法国社会党总统候选人伊达尔戈仅获得1.7%的选票。由于近年来选票和议席数量锐减，导致所获国家财政补助大幅减少，法国社会党甚至沦落到被迫出售总部大楼的地步。

　　奥地利社会民主党仍是议会第二大党，但在2019年大选中仅收获21.2%的选票和40个议席，创百年来历史新低。意大利民主党在短暂执政之后在2022年选举中惨败，议席数减少过半。荷兰工党、爱尔兰工党、泛希腊社会主义运动、比利时法语社会党等老牌社会民主党在最近选举中的得票率只有个位数，政治地位逐渐边缘化。

　　中东欧地区左翼政党总体陷入低迷，相继遭遇大选失利，得票率和议席数持续下降。斯洛文尼亚、立陶宛、爱沙尼亚等国家社会民主党的得票率不足10%。保加利亚社会党经过2021年的三次大选，得票率和议席数跌至历史最低值。波兰左翼联盟的议席数只占10.6%，匈牙利社会党不足5%，捷克社会民主党更是失去了全部议席。

“右转”成因复杂

　　欧洲极右翼民粹主义力量的上升并非只是近年的事情。但是，冷战结束之后，随着欧洲一体化快速发展和全球化浪潮的到来，极右翼民粹主义力量可谓迅速崛起。

　　英国《卫报》曾在2018年发布一份报告，指出从1998年到2018年，欧洲各类民粹主义力量支持率由不到5%大幅上升到2018年的25%以上。此后，受新冠疫情、英国“脱欧”等事件影响，民粹主义政党上升势头一度减弱，但由于新自由主义政策在欧洲引起的贫富差距持续扩大，普通民众对传统政党的失望不断增加，外来移民的涌入又使民众感到工作机会和社会福利受到威胁，再加上俄乌冲突持续不仅使欧洲经济难以从新冠疫情打击下恢复，还增加了生活成本压力，各类因素叠加促使民粹主义政党支持率在很多国家有所上升，并带动了欧洲政治整体向右转。

　　重重压力之下，欧洲主流政党开始接受民粹主义政党的部分政策主张，并且与民粹主义政党结盟。2023年，西班牙人民党在地区选举中取得胜利，主要是依靠与极右翼民粹主义政党呼声党达成的协议，这种地方协议有140多个，支持右翼领导的地方政府，包括卡斯蒂利亚-莱昂、埃斯特雷马杜拉和瓦伦西亚地区的正式联合执政联盟。

　　在2023年的荷兰大选中，传统政党自由民主人民党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排除与自由党的合作，这标志着荷兰自由党在政治格局中获得了某种合法性，从而导致支持其的选民大增。

　　（作者系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