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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01/ 13 20:28:51
来源:新华网

新华全媒+丨使鹿部落驯鹿饲养人觉乐的“荒野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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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月12日,觉乐在给鹿群喂豆饼。

  “啊喔”,觉乐·布利托天对着远方的林海,发出一声长啸,紧接着,是一句鄂温克语“厄么各”,意思是“回来吧”!这声音悠长高亢,在树林间不断回荡。

  这个39岁的敖鲁古雅鄂温克人此时正穿着祖上流传下来的兽皮衣,在茫茫林海雪原中寻觅、呼唤自己的驯鹿群。每叫喊完一声,他就会站住静静地倾听一会儿。如果附近的鹿群听到这呼唤声,它们便会行动起来,脖子上挂着的鹿铃就会响起,对觉乐来说,那鹿铃声仿佛天籁般动听。

  这里是距离内蒙古根河市80多公里的金河林业局下属的一个林场,觉乐在这里放养自己的60多头驯鹿。这种放养是敖鲁古雅鄂温克人传统的放牧驯鹿的方法:他们让驯鹿自由地在森林中觅食、活动,但每隔2-3天,觉乐都要踩着厚厚的积雪,到密林中去寻找自己的驯鹿群。

  “一个是怕鹿走远了,找起来很麻烦;还有就是现在生态好了,猛兽也多了,林子里有熊,还有猞猁猫和狼,所以要经常来看看鹿有没有遇到什么掠食动物。”觉乐对记者说。就在几天前,他养的一头驯鹿就被猞猁猫咬死了。

  “鄂温克”意为“住在大山林中的人们”,“敖鲁古雅”是鄂温克语,意为“杨树林茂盛的地方”。敖鲁古雅鄂温克是中国最后一个使鹿部落,也是中国唯一饲养驯鹿的少数民族。使鹿部落现存200余人,2003年,他们从山林中搬迁到根河市定居,但是驯鹿养殖的传统文化依然较为完整地保留下来。

  觉乐从小就跟随自己的母亲住在山上树林中,听着驯鹿脖子上的鹿铃声长大。学校毕业之后,他曾留在北京的一所医院从事影像医学工作。然而,在大都市的生活中,觉乐却总能听到来自故乡荒野的召唤。“我坐在家里的沙发上,耳边总能听到鹿铃声。”2015年,觉乐终于追随着自己的内心,回到了敖鲁古雅,并从已经衰老的母亲手里,接过了饲养驯鹿的使命。

  饲养驯鹿的生活单调、寂寞且艰苦,位于大兴安岭腹地密林中的驯鹿点距离最近的镇区也有10多公里,而且没有手机信号,独自住在这里的觉乐有时寂寞到甚至会跟自己唠嗑。而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极寒的天气:敖鲁古雅位于被称为“中国冷极”的根河市,冬天这里最低温度有时能达到零下50多度。对于普通人来说,在这样的极寒天气下,在户外待上几分钟可能都难以忍受,但对于觉乐这样的敖鲁古雅鄂温克人来说,他们就生活在这里,并且常常要在这样的温度下,冒着刺骨的寒冷步行数公里穿越深度超过膝盖的积雪,去寻找自己的鹿群。敖鲁古雅鄂温克人在山林中的生活,几乎就是一部现实版的“荒野生存”。

  1月12日这一天,经过2个多小时在密林中的跋涉,觉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鹿群。而在2022年年底,从12月23日开始,整整9天时间里,觉乐每天都要花8个多小时在林海雪原中苦苦寻觅,终于在2023年1月1日找到了自己的鹿群。“那是我收到的最好的新年礼物,这个礼物也向我预示着,2023年将会是美好的一年。”觉乐对记者说。

  为了改善敖鲁古雅鄂温克人的生活,当地政府做出了很大的努力:从山上搬到根河市后的住宅是当地政府免费提供的;在山上的驯鹿点,政府还提供了保温效果很好的“房车”——这种装着轮子的小房子,可以用车拉走,便于敖鲁古雅鄂温克人带着驯鹿转换林场。另外,政府努力发展旅游,帮助他们提高收入。

  “我每年依靠养殖驯鹿、出售鹿茸以及让驯鹿为旅游者提供服务大概能挣十多万,养家糊口没有问题。”觉乐说。但疫情这三年他的收入受到很大影响,鹿茸的销售下降很多,旅游更是遭到巨大冲击。“我现在就盼望着夏天早日到来,那时候新一批鹿茸已经割下,最重要的是,根河的旅游一定会重新兴旺起来!”

  新华社记者 费茂华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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