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北京11月18日电（记者赵旭、强力静、任超）伴着京胡的悠扬乐声，三盏射灯依次点亮，26岁的梅兰芳手持折扇，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舞台中央……在北京理工大学虚拟化身实验室里，“数字梅兰芳”在电脑屏幕中登场。
“现在登台的是梅兰芳先生的孪生数字人。我们以26岁时的梅兰芳先生为原型，利用信息技术与人工智能技术对这位中国京剧大师进行复现。”北京理工大学光电学院研究员翁冬冬说，2020年，中央戏剧学院和北京理工大学共同发起该公益科研项目，打造可实时交互的“京剧数字人”。
“数字梅兰芳”静态数字模型（左侧）与梅兰芳先生照片（右侧）对比。（受访者供图）
从面容、体态、语音语调，到着装、道具、一颦一笑……通过全方位数字化和可视化复制真实生活中的人物细节，数字世界里的“人”同样“应有尽有”。但由于如今已无法采集到梅兰芳先生真人三维数据源，最大限度还原其人物状态绝非易事。
“我们收集了大量相关历史照片，后请中央美术学院的师生根据照片反复打磨修改，制作了实体肖像雕塑，随后用高精度激光扫描仪扫描雕像，这样就获得了梅先生的基本面部结构。”翁冬冬说。
雕塑本身无法展现皮肤细节、毛发细节、眼睛神韵等微观特征，该团队找到一名长相酷似梅兰芳先生的模仿人员，采集其面部数据，并捕捉基本表情，“移植”到“数字梅兰芳”身上，最终实现面部精准化再现。
北京理工大学光电学院VR实验室里的光场采集系统（11月9日摄）。新华社记者 任超 摄
中央戏剧学院传统戏剧数字化高精尖研究中心主任宋震介绍，为还原梅兰芳先生当年着装，团队查阅大量文献，并走访北京的多家裁缝店。“我们发现，梅先生当时的戏服缝制技术目前已经基本失传。但我们找到了民国时留存的布样，根据京剧领域专家的指导，按照当时梅先生便装的领子、布纹等讲究，找到最契合的布样，这样才扫描获得了布料的数据，完成了数字便装的打造。”
“项目之初，技术团队都没想到这里面的学问居然如此之深。”翁冬冬表示，诸多细节还需持续深入探究，包括梅兰芳先生曾在演出时使用的戏服、盔头等，同时将请京剧艺术家模仿梅兰芳先生戏剧表演，完成动作捕捉，使“数字梅兰芳”的表演更加逼真。
关于声音处理，翁冬冬介绍，现有梅兰芳先生影音资料大部分音质欠佳，下一步将考虑以真人模仿的形式还原梅先生声音特色，采集语音数据，“绑定”在“数字梅兰芳”上。
科研人员在北京理工大学光电学院VR实验室光场采集系统里采集人脸数据（11月9日）。新华社记者 任超 摄
“未来，我们希望打造可沉浸式交互式的、虚实融合的‘数字梅兰芳’人物场景应用，观众戴上VR头盔，便可欣赏梅兰芳先生的京剧表演，还能与梅先生实时互动，实现科普、教学等任务。”翁冬冬说。
梅兰芳外孙范梅强说：“借助高科技手段，把过去的艺术家活灵活现地呈现在现代人面前，是非常有意义的一件事。”
“通过科技与优秀传统文化的碰撞，让京剧大师复现，能更好地调动观众对京剧的好奇心，了解中国国粹，让文化能够跨越时空，接续传承。”翁冬冬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