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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01/ 16 13:09:24
来源:新华社

我在现场·照片背后的故事丨2021,我在疫情下的亚平宁走过三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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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现场,记录瞬间,成为历史。

从2019年开始,我们开设了“我在现场”栏目,以新华社记者“沉下心、俯下身、融入情”的珍贵采访经历为内容,讲述他们在重大新闻事件现场的所见、所闻、所想。

2021年,他们践行“四力”,从中共一大会址到建党百年庆祝大会的现场;从城市抗疫一线到海外疫情中心;从暴雨淹没的农田到风雪围困的城市;从棉花丰收的天山脚下,到雪域高原的牧民家中……

他们凝固新闻的瞬间,记录历史。

从2022年1月3日起,“我在现场”栏目陆续播发多位新华社摄影记者在2021年的精品力作和照片背后的故事。希望他们的作品和讲述,能带给您希望与力量。

 

自2021年6月赴任罗马分社摄影记者以来,我在意大利工作已有半年时间。从当时疫情动态清零的国内辗转至疫情持续肆虐的意大利,我目睹了这个国家仍在经历创伤的模样。随着疫情起起伏伏,防疫措施放松、收紧、再收紧,意大利在与疫情的不断抗争中走过了2021年。

2021同样是令意大利人惊喜的一年,足球重回欧洲之巅,奥运选手摘金夺银,二十国集团领导人峰会在罗马举行……这些属于意大利的“高光时刻”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

夏天,一年中最好的季节

回望我刚抵达意大利的时候,当地疫情形势总体趋缓,日增病例数保持在一两千左右的低位(疫情高峰时,日增数万)。夏季的南欧,夏季的罗马,充沛的阳光冲淡了人们对疫情的恐惧,处处盛放的夹竹桃花装点着这座古老的城市,罗马进入了一年中最好的季节。六月底,政府宣布户外口罩令彻底解除,人们的喜悦都写在了脸上。

↑2021年6月28日,游人在意大利罗马斗兽场附近合影。

↑2021年6月28日,在意大利罗马,两名年轻人坐在街边小憩。意大利当日首次实现全国范围全部划定为新冠疫情低风险地区,民众在户外可以不戴口罩。

于是,一度惨淡的餐饮业客流量增多了,街头的烟火气回来了。人们涌入街边随处可见的咖啡馆享受意式咖啡,走进餐厅享受美酒美食,重拾意大利人就餐的仪式感。

↑2021年6月24日,人们在意大利罗马一家餐馆的户外区域消费。

来自欧美国家的游客不断在罗马涌现,他们聚集在许愿池、西班牙广场,手举gelato(意式冰激凌)游走在这座城市的历史中心,度过久违的罗马假日。这座城市正从太久的沉寂中慢慢苏醒。

↑2021年8月4日,游客聚集在罗马斗兽场前。每年八月是意大利的“国民假期”,当地人在此期间享有长短不等的放假时光。

↑2021年7月11日,人们在罗马的许愿池前游览。

↑2021年7月11日,在罗马吃冰淇淋消暑的三个女人。

疫情期间暂停举办的各类展会、节庆活动重新上演。10月,我前往佩鲁贾采访了2020年因疫情停办的欧洲巧克力节。因为展会规模的原因,此次巧克力节由过去的露天场地改在场馆内举行,但观众们热情不减,拖家带口地来参加巧克力节上的各类活动。主办方负责人热情地在门口迎接每一位来访者,当他看到我这个东方面孔时喜出望外,迎上前说欢迎你的到来,欧洲巧克力节感谢你来报道。

↑2021年10月15日,一名女子在佩鲁贾“欧洲巧克力节”上展示一块巧克力。

↑2021年10月15日,两名女子在佩鲁贾“欧洲巧克力节”上展示巧克力。

疫情、通胀、能源价格攀升……这个冬天有点冷

2021年,我在意大利的所有采访中,疫情是最重要的报道主题。随着新冠“绿色通行证”在欧盟推出,意大利从8月起正式进入“绿通”时代。此后政府不断扩大它的适用范围,如今,没有这个小小的二维码在意大利几乎寸步难行。

↑2021年11月11日,一名男子走过罗马一处新冠病毒快速检测点。

↑2021年7月21日,医务人员在罗马一处新冠疫苗接种中心为一名男子接种新冠疫苗。

从数据上看,“绿色通行证”的确推动了意大利的新冠疫苗接种率提高,12月意大利接种新冠疫苗超过一亿剂次,12岁以上的完全接种人数占总人口的百分之八十四左右,接种率在欧盟国家处于领先。

然而,“绿通”未能阻止又一波疫情的到来。11月以来,欧洲又一次成为全球疫情的“震中”,意大利虽然不是重灾区,但不断上升的感染率让人们再次紧张。防疫措施一再收紧。人们不得不重新戴上一度摘下的口罩,检测帐篷外总有人排着长队,而救护车的警报声不时响起,回荡在城市上空。

↑2021年11月11日,人们在罗马一处新冠病毒快速检测点外等待。

雪上加霜的还有欧洲范围内的能源短缺、欧元贬值和物价飞涨。对居民来说,最直接的感受就是电费、煤气费飙升,加油站里的汽油牌价持续上涨,甚至还会出现无油可加的情况。严峻的疫情形势,加重的生活负担,连日阴雨导致的寒冷天气,都让这个冬天变得异常难熬。

↑2021年11月30日,行人佩戴口罩走在罗马街头。

↑2021年10月9日,人们在意大利罗马的一家加油站内为摩托车加油。

疫情下的普通人

战地摄影师罗伯特·卡帕说,“如果你拍得不够好,是因为你离得不够近。”对于驻外记者而言,好的摄影报道需要深入到当地人的生活中,近距离观察他们的言行举止,深入挖掘他们的故事。2021年,我采访了来自各行各业的意大利人,用图片记录新冠疫情给他们工作、生活带来的影响。

其中一个令我印象深刻的采访对象是餐馆“La Gensola”的老板西莫内。“La Gensola”开在罗马最热闹的特拉斯特维莱,已有二十几年的历史。疫情初期,餐饮业成为受波及最严重的行业,西莫内的餐馆几度关门。后来随着餐饮业整体复苏,“La Gensola”也慢慢恢复了些人气,尽管情况在变好,但在谈及餐馆的未来时,这位身材魁梧的壮汉不时摊开双手表达无奈和忧虑。

↑2021年6月24日,西莫内在罗马的“La Gensola”餐馆内准备为客人上菜。西莫内说,疫情期间“La Gensola”餐馆根据防疫政策几度关门谢客,西莫内希望餐馆能在未来经受住考验。

↑2021年6月24日,西莫内在意大利罗马的“La Gensola”餐馆内为客人介绍菜品。

疫情缓解时,我对“罗马喜剧俱乐部”被迫停演19个月后的喜剧脱口秀首演进行了采访,了解到俱乐部主创De Salvatore的一些故事。在俱乐部剧场停演期间,尽管De Salvatore和同事们坚持线上表演,但微薄的收入并不足以支撑她的生活,她不得不靠线上教授英语课补贴家用,维持生计。疫情好转、防疫政策放宽,让她重拾希望,在首场表演中她将疫情中的经历及身边的人和事写进了脱口秀。独特的生活视角,苦中作乐的幽默语言,让这个性格坚强、才艺出众的女士在观众前大放异彩,赢得了不断的笑声和阵阵掌声。

↑2021年9月24日,“罗马喜剧俱乐部”创始人De Salvatore在意大利罗马表演喜剧脱口秀。

疫情期间,线上教学成为学校教育、学生求学的主要途径。在罗马国家舞蹈学院采访时,我看到一名通过线上学习舞蹈课的女生,在家里上课。老师教授基本功训练和个人舞蹈动作时,她尚能跟着做,但老师组织教室的学生们进行集体舞蹈教学时,这个小姑娘只能坐在那里,用羡慕的目光看着屏幕。疫情,让学生的求学路变得艰难。

↑2021年11月16日,学生佩戴口罩在意大利罗马国家舞蹈学院参加现代舞课程。意大利罗马国家舞蹈学院新学年课程通过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开展。学生参加线下课时必须遵守佩戴口罩、保持社交距离等防疫规定,而因疫情不能到场的教师和学生可通过网络形式参与。

↑2021年11月16日,学生通过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参加意大利罗马国家舞蹈学院的现代舞课程。

在意大利传递中国声音

10月30日至31日,二十国集团领导人罗马峰会以线上线下结合方式举行,意大利作为本次峰会的东道主,受到国际社会的高度关注。我作为中国代表团的官方摄影记者,全程报道了此次峰会以及中国国务委员兼外交部长王毅在峰会期间的所有活动。

↑2021年10月28日,在意大利罗马,两名记者走过二十国集团领导人峰会媒体中心内的一处标识。

↑2021年10月28日,在意大利罗马,人们在二十国集团领导人峰会媒体中心内忙碌。

  为保证报道万无一失,我与同事提前计划,进行分工协调,分别在入场握手处、集体合影和主会场等点位提前蹲守。作为中国代表团的随团记者,我在10月30日会议开幕当天,主要负责拍摄中国代表与会以及主会场情况。

  30日峰会第一阶段会议举行,当各国领导人纷纷步入主会场时,早已等候在场内的所有摄影记者一齐将长枪短炮对准世界政坛的风云人物。会场内的快门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当时的我根本顾不上任何内心波澜,只觉得两眼不够用,生怕一眨眼的功夫会漏掉某个关键情节和重要人物。由于精力高度集中、全神贯注,当工作人员示意记者们离开会场时,我才回过神来。而这短短的几分钟,成了我2021年最难忘的记忆之一。

↑2021年10月30日,二十国集团领导人峰会以线上线下相结合方式在意大利首都罗马开幕。

↑2021年10月28日,新华社记者金马梦妮在G20罗马峰会的媒体中心采访。

11月初,我前往都灵报道2021-2022赛季花样滑冰大奖赛意大利站的比赛。中国队的两对双人滑组合,韩聪/隋文静与彭程/金杨是意大利站最具夺冠实力、最受全场关注的选手。他们不负众望,包揽了双人滑冠亚军。当两面中国国旗缓缓升起,中国国歌在赛场内回荡,我作为中国人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比赛的精彩瞬间和颁奖的激情时刻,都被记录到了我的相机和我的脑海中。

  ↑2021年11月6日,隋文静(左)/韩聪在比赛结束后向人们致意。当日,在意大利都灵举行的2021-2022赛季花样滑冰大奖赛意大利站双人滑比赛中,中国选手隋文静/韩聪以224.55分的总成绩夺得冠军。

  ↑2021年11月6日,彭程/金杨在自由滑比赛中。当日,在意大利都灵举行的2021-2022赛季花样滑冰大奖赛意大利站双人滑比赛中,中国选手彭程/金杨以211.86分的总成绩夺得亚军。

罗马没变 它还是人们心中的“永恒之城”

  变异新冠病毒奥密克戎毒株,正在以更强的传播力席卷欧洲。紧张而略带惊恐的情绪又开始在这座城市漫延。入冬的罗马,时常细雨绵绵,透过阴云的阳光变得极为珍贵。天气的变化和氛围的紧张,让这座城市看起来似乎黯淡了、沉寂了。尽管如此,罗马依然是“永恒之城”,依然有着摄人心魄的魅力。几千年的城市历史,不朽的建筑和令人惊叹的艺术品仍是这座城市的标签;马路上摩托车的轰鸣声,街头飘香的咖啡以及热情、乐观和奔放的意大利人永远是这座城市的内核。它的活力或迟或早,一定会回来。

↑2021年8月12日,两名游客在意大利罗马的一处喷泉旁纳凉。

↑2021年12月11日,一名女子在意大利罗马威尼斯广场上拍摄圣诞树。

2021年,我在意大利度过了夏、秋、冬三季,

再过两个月,亚平宁半岛的春天就要到来了!

2022年,疫情会离人类远去吗?

我会继续用相机,等待并记录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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