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斐滟

绵阳市新闻传媒中心贾斐滟调查马路零工的求职环境

绵阳市新闻传媒中心贾斐滟调查农村用水现状

绵阳市新闻传媒中心贾斐滟和职能部门入户答疑解惑

  今天的故事，我想从两年前走进的一个群体说起。先来看个短片。

  为了真正走进他们，连续半个月，我每天陪着他们在路边揽活儿。

  这是范大姐，早上五点就来了。一开始，她没法和我深聊，眼角余光始终扫视着过往车辆。一旦有汽车停下，她就和人群蜂拥而上，将车子围个水泄不通。大伙儿都伸长了脖颈讨价还价：什么活儿？要几个人？多少钱一天？管饭不？过程极其高效，三分钟搞定。

  很遗憾，第一轮“抢活”范大姐没能成功。但她却没有明显失落，原来抢不过这些壮汉才是常态。

  到了9点，人群逐渐散去，她告诉我，这个点儿还没接到活儿，这一天基本上就泡汤了。范大姐说，她来城里快20年了，和丈夫靠打零工，供孩子读书成家。如今年虽过半百，还不敢“躺平”，她想趁自己还干得动，攒点儿养老钱，不成为孩子的累赘。

  陪她找活儿的第四天，范大姐终于获得了一份保洁的工作。看着驶去的面包车，我的心里五味杂陈，由衷地为她高兴，也感叹她的不易……

  其实，范大姐只是“马路零工”群体中最寻常的一位。在我国，这样的“马路劳务市场”并不少见，这是城镇化进程的产物，也的确为城市建设发挥了积极作用。但无法回避的是，他们也带来了不少社会治理问题。怎么管呢？

  就业是最大的民生。一边是零工人员的生计和希望，一边是城市治理难题，两个同样重要的问题，怎么就成了难以调和的矛盾呢？我们能不能为他们打造一个能“遮风挡雨”的“港湾”？有了更好的去处，谁还愿意在马路边“趴活”呢？

  而实际上，早在2022年年初，游仙区和涪城区就相继建立了零工爱心驿站和零工劳务市场。我去看了，能提供招工信息，环境也不错，还有空调、电视、热水。按理来说，应该很受欢迎。但尴尬的是，两个地方的劳务市场自运营以来都持续遇冷，而路边的市场却依然“火热”。这是为什么呢？

  后来，范大姐私下告诉我。其实，他们最大的顾虑是害怕市场方“抽成”，而且还有不少人这样说。难道是真的？

  于是，我又到正规市场去“卧底”。但一周下来，我发现，“抽成”压根儿就没有操作空间。因为雇主来这里选工人，同样的，工人也在挑工作，工钱都是摆在明面上讨论，你情我愿，市场方不做任何干涉。但“抽成”的谣言依旧满天飞，其原因是让人心疼的，因为他们过去在私人中介那儿“栽过跟头”，所以本能的不敢再试错，也不愿再相信。

  交流中，工友们还告诉我了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市场能为他们提供的岗位太少了。相比之下，在路边找活的“成功率”更高。另外，我还发现，这些正规的劳务市场，虽然“标榜”会进行技能培训，但频次还是太少，且缺乏针对性。所以，马路边依然是零工们的首选。

  那么，如何让这些“新家”真正走进零工们的心里？需要有关责任部门的主动宣传和积极引导，尽快消除误会隔阂。同时，更需要进一步完善求职招聘服务。只有这样，才能让零工朋友们，真正不再飘零。

  报道播发后的二天，我收到了区人社局局长的信息。他说我们的报道对他们今后改进工作，做好零工就业服务有很大帮助。而市级人社部门，也召开了专题研讨会，就我们提出的所有疑问、建议，以及如何进一步加强全市零工市场服务体系建设，进行了回应。

  时隔一年半，去年冬天，我又重新回到那儿。路边的人少了，市场里热闹多了。通过线上、线下多平台搜集，岗位信息量也上来了。同时，养老护理、家政服务等针对性培训，也帮助更多零工朋友实现了稳定就业。

  前不久我又见到了范大姐，她参加了“母婴护理”培训，现在已经是一名月嫂了。她欣喜的告诉我，以前日子过得紧巴巴，现在一个月四千，未来还有上升空间，“金牌月嫂”是她的小目标。

  两年来，在范大姐的身上，在零工群体中，我明白了建设性舆论监督的意义，不是简单的曝光问题、批评现象，而是带着民生情怀的关注，为城市发展建言献策，让群众看到党委政府解决问题的决心和效果。

  而常态、长效开展建设性舆论监督，是一个从“关注民生”到“收获民心”的过程！更是一份久久为功的事业，一定要耐得住寂寞、守得住心神！在这个人人都有话筒的流量时代，我始终心怀敬畏，不求一鸣惊人，但求心服口服。以笔为剑，追梦逐光；我，但行前路，无问西东！

  （注：以上素材均由中国记协提供）